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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ile米乐高明勇对话杜骏飞(上) 常识课与“全人教育”

发布时间:2024-02-01 11:31:49

  mile米乐在过去的三年里,视频上课,网络开会成为不少人的“常态”。据《2023抖音公开课学习数据报告》显示,过去一年,国内高校在抖音累计直播1万场,总时长超过7350万分钟,相当于1.68万节课。共有400位教授、45位院士在抖音传递知识。平台内高校直播课观看超10亿次,平均每天有28场。

  在这场“网课浪潮”中,杜骏飞教授是非常有特色的参与者、互动者、传播者。他是南京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知名传播学者、社会教育工作者,从教三十多年,也是 “杜课”自媒体、“杜课堂”书院的创办人。他从自己的多年辅导内容中,精选成册《常识课》,甫一问世,引来各方关注。

  本期政邦茶座,邀请到杜骏飞教授,以“网课”的方式谈谈那些杜氏风格的“网课”。

  本期政邦茶座嘉宾: 杜骏飞,南京大学二级教授,博士生导师,传播学者,作家、诗人,社会学博士。教育部高等学校新闻学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mile米乐,中国网络传播学会创会会长。南京大学学衡研究院兼职教授。研究领域:互联网传播,新闻理论,传播与中国问题。著有《常识课》《数字交往论》《深度报道原理》《网络新闻学》《弥漫的传播》《花山集》《合唱团》等。

  高明勇:杜老师好,您的新书《常识课》已经拜读。常识教育这个问题我平时也比较关注,由于长期从事评论工作,我认为评论很多时候跟常识教育还是有很大的相关性的。按照民国以来的说法,评论也属于“说理文”的范畴。

  你谈到“常识课”,其实跟我以前教的课有关系,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对应。对我来讲,是因为有一些公共情怀,同时我又是个教师。学术上的公共性就意味着比较关心关心社会文化,教育上的公共性就意味着比较关心社会教育。这都是题中应有之意。

  作为老师,我接触到的学生大都在18到25岁之间,他们即将走向社会,在这个年龄段是学习者。就我而言,这两种公共性的结合,就在我愿意跟他们聊一些课上无关的问题,也就是跟专业的、学术的,跟学校规定课程有点疏离的内容。这部分内容,就我的工作来讲,更接近于“人师”,而不是“经师”。所谓“经师”,就是培养学问,而想做“人师”,就意味着要了解学生的所思所想,了解他们的疑问和生活。

  高明勇:您说的这个观点很有意思,就像韩愈说的,师者,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。

  对,这跟大学赋予教师的基本任务是不同的,因为大学没有要求我做人生辅导,也没有要求我去做公众号,更没要求我去回答社会问题。

  但是作为一个老师,能关心社会的工作,是从青年人走向社会之前就开始关心他们的喜怒哀乐。此外,学者既然是在高校,也就应该把所思考的问题讲给学生听,所以这两条线会交汇在一个焦点上,成为我做公号的一个初衷。利用这个平台,我能够比较全面的呈现我跟同学们的对话。对话里面,也有一些学术精神,学者毕竟也要基于学术水平来谈见解。也有些问题,同学来问我,而我自己欠思考,这个时候,我会跟他坐在一起研讨,这个过程就有点像做“课题”。

  高明勇:是啊,我也曾有像您这样带着学生做“课题”的经历,结果还不错,过程属实不易。

  答疑解惑过程虽然劳累,也是教师生涯的本质体验。现在很多老师一上课走进课堂,一下课就走掉了。我觉得那种教师体验还是很微薄,很肤浅。经常跟学生打成一片,谈天说地,知无不言,才是我认为比较典型的教师生涯。

  从我的角度来说,实际上是完成了两项自我的修炼,第一是我通过关怀社会来建设自己的人生,第二是我通过辅导学生,关心未来的社会人。

  从这两方面说,我坚持了六七年mile米乐,反映在公众号上也就一千多次公开课,说不多也挺多的,坚持下来也还挺辛苦的。但是一路走来,如今回头再看,我觉得也挺好的,是一个非常自然而充盈的心路历程。

  高明勇:我有一个感受,就像您说的,在很多大学里,专业老师就是专业老师,很多时候上课来下课走,比较普遍。在人生指导方面,很多是由大学辅导员来承担的。但是辅导员又忙不过来,现在有些大学一个辅导员可能管几百个学生,并且不少辅导员现在的工作重心和考核也不涉及人生指导的,这就出现了大学生成长中实际上存在一个“空档”。

  其实,关于辅导员这个问题,名义上他们是承担了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,包括为人处世方面,他们是有辅导义务的。但是你要知道,现在大学的辅导员大多也还是青年,其知识的积累和社会经验的积累都还有限,所以出于种种原因,其效果未必很好。很多辅导员是把“政治关”,担任一些学工口的行政服务,但实际上当代大学生,包括研究生,对于人生辅导、就业辅导乃至心理辅导的基本需求还是挺复杂的。辅导员未必都有很好的能力来指引。

  我自己觉得,做这件事很有意义,公众号当中,都是一些能公开的内容,学生们都能看到。还有不少是不适合公开的,有些是涉及私人的话题,还有一些是比较敏感的一些话题。这些话题挺考验人的深度,考验老师的“功力”。

  我一直主张,不要把所有的辅导学生的责任都推给辅导员。在大学,所有的老师,特别是有一定阅历和资质的老师,应该共同来关心学生。大学的生师比本来就很高,如果说最后只剩几个辅导员在管学生的人格成长,解答学生的人生疑惑,根本无法保证大学青年阶层都能得到有效的栽培。

  高明勇:我记得当年在南京大学读书的时候,南大率先在全国施行让教授、博导直接给本科生上课。因为以前在很多学校,好多专业课老师,越是教授、博导,越是名气大的老师,大多只专注于给研究生讲课,给本科生讲的少。

  你讲的这种情况比较普遍。但这里面有一个误差,其实课堂上所教的内容,充其量能达到对课程的一个导引,比如说这个专业我请一个院士来讲,他可以引导你怎么去学习这门课。还有一些新生研讨课,名家大课,属于通识教育,提高你的科学素养、文化素养等。

  但这仍未覆盖学生所有需求。我再三强调的是,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后——现在这个时代是人工智能时代,知识学习已经不是那么难了。我们那个年代上学找本参考书都很困难,更别说有一个名家给你讲一讲ABC了。但是现在,经常一个教授讲了一个小时,学生5分钟可能就查到了更完整的答案了。

  因此,在这个时代,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写不进教科书,列不进教案的内容。比如说对行业的理解,对知识本身的评估,以及对个人志向的选择,乃至学生出现的学习困难、思想波动,关于人生的困惑。这些东西其实是没有办法讲大课的,只能讲小课,而且很多时候不能作为课程,只能作为业余的问答。当年牛津大学所谓的导师制,导师制就是学生经常跑到教授那里聊天,聊三个小时,但并没讲多少专业,主要是回答他的一些困惑。但在中国的大学,导师如此操作是有困难的,更不用说非导师了。名家去上课,他也没有办法去碎片化的逐一回答学生的人生困惑,因为这不是他的职责,精力上也顾不上。

  还有更多的教师,更可能觉得自己没有这个义务——这事应该是辅导员或者家长,或者是思政课老师负责,跟我没关系。这样就带来一个问题,大学生的心路历程比较压抑,并且现在大学的抑郁症发生率很高。

  可以想见,有很多年轻人,他实际上从上中小学开始,就没有锤炼我所说的价值观、元能力,包括通识教育。特别是在元能力方面,就是他自我的人格养成,想象力、同理心、自我意识、意志品质并没有塑造出来。

  许多人中小学长期处在不能自主的心灵状态,然后就进了大学。这时候他出现了很多困惑,很多人学业还没完成,思想上就已经崩溃了,或者陷入空虚化、空洞化的苦闷,或者在低智力的娱乐当中消耗青春,有的人就成长为所谓的精致的功利主义者,除了挣钱,人生没有任何其他寄托。

  如果你能想到这一点,就会发现,仅靠辅导员不行,仅靠教授上课也不够。靠互联网上的人生导师偶尔有几碗“鸡汤”也不够。我认为,教师学者群体,规模化地给学生做一些辅导,是非常重要的。

  从老师的责任心来讲,一个大学老师所关心的,是人的“全人”成长,所谓的“全人教育”,就是你的身心全方位的发展,小到生活能力,大到择业择偶。小到选课,大到报国。

  我刚才讲到三个词,“常识教育”是个形容词,是一个可定义的形容词。常识,先是价值观这个部分,其次是“元能力”,有感性、理性能力,社会交往能力,其次的“通识知识”,所谓的“通识知识”可以理解为,一种开放的教育,人文、科学的基础培养,这些东西构建了一个人的人生基础——这些基础缺乏,那人生肯定就不完整,甚至会崩塌。

  所以我们每个老师都应该为常识教育贡献自己的拼图,每人贡献一部分自己的人生财富给学生,我觉得这才是解决方案。

  高明勇:能不能这么说,对于青年阶段来说,基于人生层面成长的常识教育,实际要比正常学科出发的知识教育更重要,或者更迫切?

  对。与其说,我是在谈“常识教育”,不如说我是在谈一种教育理念,也就是一种在本质上关心人的教育。关心人的教育和关心专业的教育是两回事。你关心一个人,不是关心他做了哪些功课,是关心这个人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人格光明、充满知性、情感健康的人。

  所以我的工作重心,从“术”的层面上,希望能够给我的学生以“常识”,包括我的听众,有一些课堂教育之外的答疑解惑。从“道”的角度来说,我是希望提倡一种教育精神,教育家情怀。对于教师来说,你拿着的那些工资,真的就是你那几节课吗?或者说mile米乐,就是那几篇论文吗?这样想了,大学把很多孩子交到你手上,天然的赋予你一部分育人的责任,而不仅仅是上课的义务,从教书育人来说,你也不可能之论知识灌输,知识考察,就像一个验货员一样上个磅就完了,他们是实实在在的人啊。

  在学校里,一个老师对学生稍微正面鼓励几句,对这个学生来说,都是强心针,作用是巨大的。老师的鼓舞跟家长夸是完全不同的效果。每个学生,每个职场青年,都有至关重要的疑惑没有人回答,如果真有一个老师很知心的点拨点拨,也许马上就云开雾散,并且,有时候那种关心的过程,也足够治愈人生。

  青年一代最需要的帮助,如果无人提供,这是大学的耻辱,也是基础教育的耻辱,也是所有老师的耻辱。一种教育,如果只是物化青少年,忽略他们的心灵成长,这是最不应该的。老师的能力有高有低,都有自己不足的地方,但是你得尽力呀。如果我们的教育行业就是这样,老师们像工人坐在工位上,完成自己流水线上拧一个螺丝的工作,然后就下班了,那试问,你这叫“心灵的工程师”吗?你这不就是工厂的工程师吗,你这是对货物负责,不是对人负责。所以我觉得,从“道”的角度来讲,我希望能够提倡一种新的教育理念,我称之为常识教育,就是要指出,每个老师要对这一教育任务看得无比重要,看作底层能力、顶层设计,看作是对自己的职业有一种良知般的要求,只有这样,才符合“道”的要求。

  高明勇:确实,同样是授课,内容结构上、侧重点也有很大差异。比如通识教育中的逻辑素养问题,沟通、交流、表达问题等。和学生交流时,也会有很多新鲜感的问题吧?

  大部分情况下,我的工作是未定义的,因为我也不知道学生每次会问什么问题。从我来讲,所谓常识课程,牵扯到价值观,又牵扯到个人的底层能力,也牵扯到一些通识教育的内容。所以我就把它打包称之为“常识”,目前是区别于一般的知识课程,名之曰常识课程,是说在你学知识课程之前,应该掌握的那些东西。实际上这部分内容,也是你走向社会之后,看不见的竞争力、看不见的生存能力,看不见的修炼水平。

  前面说的通识教育,是有定义的,这不用我多说,网上都有很详细的介绍。价值观这个,也很好解释。我重点就解释一下“元能力”,对“元能力”,我在苏州校区直播全抖音公开课——《开学第一课》里就解释得挺清楚,就是四个词,第一个词就是感性能力,第二个词是理性能力,第三个就是向内沟通,第四个就是向外交往。感性、理性本身又会分化出各种基础能力,包括体验、逻辑,同情心、同理心,个性、亲社会性,想象力、意志力,诸如此类。

  向内沟通说来很简单,就是你跟对自己所提的要求,跟自己的对话,包括反思等等。向外交往,是你会通过写作、表达、商谈等多种方式与外界沟通。

  理性能力跟感性能力,我虽然讲得比较多,牵扯的面却很大。我后面可能会做一个更大的工程,就是把这些常识教育中元能力的培养,写一本大书,目的就是能够给出一些提示,让每个有志于此的学生、家长、职场青年,在一些基础问题上能去找到思想线索、和阅读清单,得到一些相关的提示,最终的目的是,让大家都能够自我养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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